江北县最早的共产党员——喻凌翔
在大革命时期,江北县是重庆市建立党团组织较早、发展党团员较多、开展革命活动较广泛的地区。这一时期,江北县著名的早期共产党人中,就有喻凌翔。
兴办新学,组织读书会,宣传进步思想
1896年12月,喻凌翔生于江北县静观乡八斗丘一个典型的中国旧式农民家庭。受家庭影响,从小生活俭朴、求学上进。他先读私塾,后读新学,成绩均好,尤以中文为佳。1915年9月从江北县中学考入成都高等师范学校英语部学习。在校期间,受到“五四”爱国运动影响,喜阅进步书刊,思想先进。1919年7月毕业后,被派到璧山县中学任教。
1922年,喻凌翔回到江北县私立治平中学任教。1923年1月,革命先驱恽代英带领10余名进步学生组成的“旅行读书团”,从泸州川南师范来到江北县,常在治平中学活动,帮助治平中学学生组织读书会,介绍阅读《共产党宣言》等进步书刊,在青年教师和学生中宣传革命思想,传播马列主义。是年6月,著名的党的早期活动家萧楚女也来到重庆任《新蜀报》主笔,常到一江之隔的江北县城活动。喻凌翔受到恽代英、萧楚女的直接教育,在积极参加爱国青年掀起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中,进一步受到马列主义影响,得到锻炼和提高,革命思想日趋成熟。喻凌翔利用治平中学教师身份,多次邀请萧楚女到学校讲演,教育青年学生关心国家大事,鼓励青年肩负起拯救民族危亡、国家衰败的重任。
1923年下半年至1924年上半年,喻凌翔受聘担任江北县静观场文庙小学校长。在这一年时间里,喻凌翔兴办新学、行新课,聘请新式教师,推行新式教育。同时,在学校组织成立学生自治会、读书会等学生团体,向陶俊生、刘礼寿等年龄较大、出身贫苦的学生介绍阅读进步书刊,进行启蒙的共产主义思想教育。喻凌翔还利用星期天带领学生下乡推倒土地菩萨庙,破除封建迷信,宣传进步思想。就这样,喻凌翔把追求进步、科学、民主的新风尚带到了他的家乡静观场,为两年后静观地区党团组织及左派国民党组织的发展与建立,为该地区的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学生运动的广泛开展夯实了思想基础。
组建学校团支部,领导学生开展革命活动
1924年下半年,喻凌翔离开静观文庙小学,仍回县城,在私立治平中学任教。不久,即与同校教师陈晓寅(江北县三圣乡人)先后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5年改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喻、陈入团后,在县城各个学校积极从事革命活动,发展共青团员。下半年,喻、陈在治平中学建立了团的外围组织“平民学社”、“学行励进会”,先后发展了在学校组织的反帝爱国活动中表现积极的涪陵、巴县籍的学生李仙舟、张光釜、袁兴信等人入团。
1924年11月19日,日本商轮“德阳丸”载运成色低劣的双角银毫到重庆,拒绝中国海关检查并打伤中国检查人员,酿成“德阳丸案”。该事件发生后,重庆团地委全力领导了反帝爱国运动的开展。12月13日,治平中学200多名学生在萧楚女和喻凌翔的领导下,参加了“‘德阳丸案’重庆外交后援会”组织的、在重庆打枪坝举行的群众大会,会后举行了示威游行,并捣毁了省长公署。
在共青团重庆地委领导下,团组织在学校中发展较快。1925年2月,在全市的中等学校中,共有团员24人,建立了7个学校团支部,江北县治平中学也建立了团支部,喻凌翔任书记。治平中学团支部的建立,标志着共青团作为一支党所领导的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江北县的政治舞台,改变了江北县革命力量弱、反革命力量强的状况。在喻凌翔领导下,治平中学团支部积极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组织群众,开展各种活动。喻、陈等人在江北县城乡继续活动,于当年又介绍发展了何祝嵩、龙子仁等人入团,增强了共青团的力量。
加入共产党,受党委派,担任国民党省党部干事
1925年6月,上海“五卅惨案”发生后,由重庆党组织领导的劳工互助社等进步团体发起组织成立了“英日惨杀华人案重庆国民外交后援会”,喻凌翔积极参与了后援会的筹备工作,并与罗世文、曾净吾等14人(大多为党团员)被选为后援会各部的主任,负责各项事务。同时,重庆团地委根据中央关于加强反帝运动中的组织工作的通告,决定由曾净吾、程秉渊、喻凌翔等5人和重庆团地委的组织部委员共同组建“组织训练委员会”,主要工作是训练后援会中的团员,以迅速提高其思想觉悟和工作能力。喻凌翔在上述两个机构中工作积极肯干,做出了成绩。
与此同时,在喻凌翔的积极参与和筹办下,1925年6月上旬,一个以“与现在社会搏战”为宗旨的“江北县青年改进社”成立,社长龙子仁。“江北县青年改进社”成立后,在党、团组织的领导下,积极活动。他们发动群众揭发学阀唐超周压制学生运动、毒化青年的罪行,揭露江北县财政收支所的财务贪污劣迹,在江北县影响很大。
经过反帝爱国运动的洗礼和革命斗争的锻炼,喻凌翔的思想觉悟不断提高。由于工作出色,1925年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江北县历史上最早的共产党员。之后不久,喻凌翔根据党组织决定,加入了国民党(左派),并到国民党省党部工作,担任省党部干事。
加强国共合作,组建国民党江北县党部,出任县党部负责人
1925年8月,吴玉章担任国民党四川省党部组织部长后,为了抵制国民党右派势力,壮大左派力量及加强各县工作,吴玉章先后委派了一批共产党员、左派国民党员到有关各县(被委派人所在县)筹建左派国民党县党部,喻凌翔被派回江北县负责此项工作。喻回县后,与陈晓寅等人一起,积极活动,先后介绍了何祝嵩、龙子仁、陶俊生、曹晋能等人加入左派国民党,并在此基础上,成立了“江北县临时党务筹备处”。他们向广大群众宣传在国共合作的旗帜下开展反帝反封建的国民革命的目的和意义,继续发展左派国民党员。不久,即在江北县临时党务筹备处的基础上,正式建立了国民党(左派)江北县党部,喻凌翔任江北县党部常务委员,负其总责。国民党江北县党部成立后,在省党部吴玉章的领导下,不断加强自身建设,按时开会学习,讨论部署工作,积极开展活动,并把工作重心转向区、乡及工厂、学校,大力发展左派国民党员,建立国民党基层区分部。这一工作卓有成效,到1925年10月20日,江北县已建立了21个国民党区分部,有力地推动了江北县国共合作大革命形势的发展。
喻凌翔入党后,除积极从事左派国民党方面的工作外,还在江北县城乡广泛开展工作,积极组织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学生运动,积极发展党团员。到1925年底,喻凌翔、陈晓寅就又先后介绍治平中学学生张光銎、袁兴信等人加入共产党,介绍静观乡的陶俊生、刘礼寿等人加入共青团。这些同志入党入团后,积极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参加革命活动,在各方面都起到了骨干作用,其中尤为突出的是何祝嵩。何是重庆市市中区人,又名何启予、何了人,原在上海同济大学读书,1925年6月因“五卅惨案”发生随沪案宣传团回渝后,由喻凌翔介绍加入左派国民党,并协助喻凌翔工作,约4个月时间就组织了3个国民党区分部、1个青年协进会和1个织布工人工会。1925年11月,经喻凌翔介绍加入共青团。何入团后,工作积极肯干,并表现出较强的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故不久即接替喻凌翔担任左派国民党江北县党部的常务委员,后又于1926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7月担任中共江北县特支书记,成为江北县党团及左派国民党的全面工作的实际负责人。
创建江北县第一个党支部
1925年下半年,喻凌翔受左派国民党四川省党部派遣,回到江北县,在县城及静观等地从事筹建左派国民党县、区党部及农民协会的工作,并以左派国民党省党部干事的身份回到家乡静观场活动。
喻凌翔在筹建工作中,发现原静观文庙小学学生、毕业后仍在静观乡学校任教和从事其他工作的陶俊生、刘礼寿、伍且雄等,在组织农民协会、商民协会的工作中积极,表现甚好。经喻凌翔介绍,陶、刘、伍等3人于1925年底加入共青团,1926年初均转为中国共产党员。
同年春,喻凌翔经请示上级党组织,认为在静观场建立党支部的条件成熟,于是中国共产党江北县静观场党支部诞生,这是江北县党的历史上建立的第一个党支部,党支部负责人先后为喻凌翔、陶俊生。静观场党支部成立后,积极发展党员,大力开展工人运动、农民运动,领导了静观地区的革命斗争。
1927年3月31日,中共重庆地委组织群众在通远门打枪坝以“重庆工农商学兵反英大同盟”名义,举行“重庆各界反对英美枪击南京市民大会”。反动军阀刘湘乘机镇压革命,预先化装混杂在群众中的所部士兵及民团团丁于当日上午11时大会正要宣布开始时,挥刀舞棍在会场进行血腥大屠杀,打死137人,伤千余人。“三三一”惨案发生后,中共重庆地委书记杨闇公、重庆地委组织委员冉钧等被捕杀害,国民党左派组织、革命活动的主要阵地及党的各级组织遭到破坏。重庆的革命斗争暂时转入低潮。静观场党支部也停止了活动。
组织农民协会,创建农民自卫军
1926年3月,地处重庆之东的涪陵县的大革命形势也日趋高涨。当时,涪陵县的老同盟会员、负责左派国民党涪陵县党部农运及宣传的李蔚如要求莲花池省党部派人赴涪协助工作。为了更好地推进涪陵的工作,建立农民武装,发展党的组织,中共重庆地委和莲花池省党部决定派喻凌翔到涪陵“四镇乡”担任小学教育指导员,伺机发展党员,开展农运工作。喻凌翔愉快地接受了新的任务,踏上了新的征途。
涪陵“四镇乡”,即君子镇(今蔺市镇)、同乐镇(现同乐乡)、龙潭乡(现龙潭坝乡)、新盛镇(现新妙乡)的简称,所辖地面积约占涪陵县的1/3,地处长江南岸,占据十分有利的地理位置,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喻凌翔到涪陵后,开始是通过原治平中学的涪陵籍学生张光垒(喻介绍入团入党、李蔚如的表弟)、李仙舟(喻介绍入团、李蔚如的胞弟)等人开展工作,并利用工作上的关系和张、李与李蔚如的私人关系,加紧做李蔚如培养教育工作。不久,喻凌翔即介绍李蔚如、田鹤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打开了工作局面。
为适应发展农民运动和训练农民自卫军骨干的需要,1926年6月,李蔚如与喻凌翔商定,在新盛镇弋阳桥畔创办了“弋阳国民师范学校”,该校教职员工多由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及进步人士充任,喻凌翔也在学校任教。学校开学即招生300多人,来自涪陵、綦江、巴县、南川、长寿、丰都等县的学生组成了7个班。学校办得生动活泼,在当地影响很大。
喻凌翔在李蔚如支持下,还在四镇乡大力发展农民协会。经过宣传发动及组织,不仅四镇乡普遍建立农民协会,受其影响,涪陵长江北岸的李渡、石泉乌江东岸的龙驹、罗云及垫江等地也都有了农会组织。由于农民运动的普遍高涨,到1927年上半年,四镇乡成为川东强有力的革命中心。
在莲花池省党部杨闇公(时任中共重庆地委书记)的支持下,李蔚如与喻凌翔在发展农民运动的基础上就建立农民武装的问题达成共识并组织实施。1926年9月,以培训农民武装骨干为宗旨成立了“君同龙新联团团练传习所”,李蔚如任副所长,实际负主要责任,喻凌翔等党员任教官。传习所共办三期,共培训农军骨干700多人,为以后建立8000人的农民武装打下了组织基础。1927年6月,为对付刘湘部队进攻涪陵,李蔚如成立了农民自卫军前线指挥部,喻凌翔也参加了指挥部的工作。
喻凌翔在涪陵工作期间,还受中共重庆地委委派,于1926年秋到丰都县,指导、帮助当地党员李彤辅发展党员,建立了由中共重庆地委领导的中共丰都县支部。
喻凌翔在涪陵工作的约一年半时间里,积极肯干,工作出色,完成任务较好,曾受到中共重庆地委书记杨闇公的充分肯定。
1927年“三三一”惨案后,四川的大革命形势急转而下。同年7月8日,李蔚如被诱捕牺牲,涪陵农民自卫军被迫撤退。喻凌翔同莲花池省党部执委李筱亭一道撤离涪陵,同回江北县静观场老家暂避。其时,喻凌翔已被刘湘通缉,且悬赏大洋300块。
江津被捕,历经艰险转移合川继续工作
1927年8月,喻凌翔到了江津县中山中学任教,以教师身份为掩护,开展革命活动。同年10月,四川军阀赖心辉驻江津部队发现学校有“打倒蒋介石”等标语口号,遂派兵进校,搜出中山中学文件,喻凌翔等5名与之有关的人员被捕,拘押于江津县府。1928年2月,经江津县地下党组织营救,喻凌翔得以脱险,转移到合川县继续工作。喻到合川后,担任县委负责人,领导并从事了学运、农运、民运及军运等方面的工作,使合川县党的组织及革命活动有较大发展。1928年4月,上级党组织正式为合川县委配备了书记,县委班子建立健全后,喻凌翔即离开合川。
被迫离党,保持节操,重新入党
喻凌翔离开合川县后不久,即与党组织失去联系,只得只身返回江北县静观场老家闲居。当时,全川革命形势处于低潮,重庆地区地下党组织屡遭国民党反动派破坏,有的地下党员被捕叛变,充当特务,四处追捕共产党人,白色恐怖十分严重。在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与地下党失去联系的喻凌翔,为了在险恶的环境下保护自己,减少危险,便于1929年11月10日在重庆的《大中华日报》上刊登了这样一则启事:“启者余久已脱离一切党派关系,放弃任何主义活动,窃恐各界人士不明真象,特此登报声明,即希鉴察为荷。”从此,喻凌翔即脱离了党组织。
喻凌翔脱党后,长期在重庆、江北县及静观等地从事教育、医务工作,政治上能保持节操,洁身自好,没有与国民党反动派同流合污。在抗日战争时期,他向学校师生宣传《新华日报》,引导进步学生去《新华日报》社联系,并发动学生开展募捐、宣传等活动,引导进步学生阅读进步书刊,向群众进行抗日救亡宣传,还从经济上资助、政治上鼓励青年学生奔赴延安。
解放战争中后期,喻凌翔与中共重庆北区工委下属的江北县复兴特支书记王远谟有过工作联系。王远谟在全面了解喻的经历、思想后,还动员喻入党,仅因为喻凌翔坚持要求连续计算党龄而王远谟无法办到而未能如愿。后安排喻到党在江北县创办的农村工作据点——志达中学担任校医。
解放后,经过组织审查,喻凌翔于1950年6月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并担任静观区工商会主任、医协主席、镇反委员会委员,为党和人民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
(资料来源:中共重庆市渝北区委党史研究室编印《渝北党史人物第一集》;中共江北县委党史研究室编印《江北县党史资料汇编第三辑》;中共江北县委组织部、中共江北县委党史研究室、江北县档案局编印《中国共产党四川省江北县组织史资料(1926.1—1987.10)、四川省江北县政军系统群系统组织史资料(1949.11—1987.10)》)